第十八章 艮岳花石，粉红什物，木然之间心空 宋朝紫辰殿，宋徽坐于龙椅，文武百官分列两旁。群臣中走出一人，只见此人脸肿如球，满脸伤疤，疤结有的已经脱落，烙下一个个白点，猛地看去，只感觉如同鬼怪一般，仔细看去，却是泾国公爵童贯。 童贯上前一步，高声奏道：“陛下，臣奉旨都运花石纲以来，深感陛下龙恩浩荡，各地百姓踊跃将当地花石进献陛下，以报陛下龙恩。苏州百姓在鼋山采得一奇石，长四丈有余，宽二丈，玲珑剔透，孔窍天成。奇石上长有一树，乃是唐朝大诗人白居易亲手所栽，名曰白公桧。当地百姓将此奇石献给，臣特造大船两艘，花费八千贯钱，终于送到了京师，现已置于艮岳太岁山内。” 徽面露笑容，轻轻点头。童贯接着道：“在江浙华亭有一颗唐朝古树，古树挺拔高耸，枝繁叶茂，犹如神龙游天，又如凤凰展翅；古树枝干似龙爪般奇异，相传悟空禅师曾在此。我已命人修建大船，准备经海道，过楚州，然后运到京师。现此树正在途中，估计半月之内可达京师。” 徽面色欣喜，点头微笑。只听童贯又道：“安徽灵壁县进贡一块巨石，高、阔均二丈有余，用大船运送至京师后，由于巨石太大，无法入城。臣命人将城门拆毁，终于将巨石运得城中，现已置于艮岳太岁山内，陛下亲笔御书卿云万态奇峰镶于金带上，已经悬于巨石之中。” 徽神色大喜，欣然道：“甚好。” 童贯继续道：“太湖百姓在太湖之中采得一巨石，该巨石高六仞，阔需百人合抱，此石形美如浮云层出，凝重而飘逸，色极清润，磨挲声响。臣特命苏州商贾朱腼承办此事，朱腼领命后殚精竭力，费劲心思，夜以继日建造巨船，朱腼四位随从更是不辞劳苦，废寝忘食。现此石已运到了京师，置于太岁山内。此石之大，居艮岳各石之首，此石奇特秀美，堪称石中之王，置身巨石之中，如同置身仙境一般。臣闻昨夜晚间，此石骤然发光，照得整个艮岳亮如白昼，有人看到有在此石上歇息。今日凌晨，又有人见到五彩横亘于艮岳上空，缓缓升入空中，踏云而去。” 徽惊喜道：“甚好，朕今日当亲自观看此石。” 童贯道：“艮岳山，乃是陛下龙恩浩荡，，故恩泽于我大宋也。” 徽大喜道：“太湖巨石，此巨石绝非一般，朕封此巨石为盘固侯。采集此巨石，朱勔等人功不可没，封朱勔为威远军节度使，朱勔手下四随从各自封官。” 群臣：“吾皇！” 童贯道：“陛下，太湖、灵璧等地的巨石、异草，两浙的花、竹、杂木、海味，福建的异花、荔枝、龙眼、橄榄，海南岛的椰子，湖湘的竹木，四川、两广的奇花异果，登州、莱州等地的海味、文石，以及各地的奇花异石正陆续运往京师。” 徽喜道：“此次征集花石纲，童爱卿有莫大功劳，赏童爱卿黄金百两，绸缎千匹。” 童贯叩首道：“谢陛下。” 蔡京上前道：“陛下英名，修建艮岳山。当今艮岳山还未建成，我大宋国运便如此蒸蒸日上，艮岳山建成之时，臣已不敢想象我大宋兴旺发达之盛世景了！” 徽笑道：“建造艮岳山，诸位爱卿皆有功劳，仙长更是立有首功。一位仙长曾对朕说，艮岳方位处在的艮位之上，将其地势垫高后，我皇家子嗣就会人丁兴旺，如若修建成为林木葱茏的假山，则国运必将亨通昌盛。仙长所言一点不错，当前朕已有二十九位皇子，三十一位公主，历朝君主皆不如朕。当前我大宋国泰民安，皆因修建艮岳山之故，诸位爱卿还需多多辛苦，将艮岳山尽快建成。” 群臣道：“陛下，臣等愿为陛下千秋功业鞠躬尽瘁。” 徽欣喜而笑。 蔡京道：“陛下，灵素道长求见。” 徽点点头，道：“朕早闻灵素道长乃是下凡，可知前世，有晓地之本领。宣灵素道长进见。” 徽身旁太监尖声道：“宣灵素道长进见！” 不多时，灵素道长进入殿中，只见灵素道长手持拂尘，身穿道袍，看那道长脸庞，长得极为怪异，一半脸干枯如同骷髅，一半脸则似般滋润，猛然看去，不由吓人一跳。 灵素道长俯首而跪，口念道号，高声呼道：“贫道叩见我主。” 徽道：“道长平身。” 灵素道长站起身来，徽双眼看着此人，懵然道：“道长先前是否曾见过朕面？” 灵素道长朗声道：“我在玉皇大帝那儿当差时，曾经过陛下您的大驾。” 徽恍然道：“朕模糊记得你，道长是否有过一把拂尘，却不是现在这把？” 灵素道长道：“贫道确实有另外一把拂尘，圣见玉帝时，贫道用的就是那一把拂尘，陛下一眼就看出贫道的那把拂尘是东海龙牙所作。” 徽道：“那件事朕还记得，却也记不太清了，仙长可否帮朕回忆一下？” 灵素道长高声道：“是，陛下。陛下乃是玉皇大帝的长子，天有九霄，神霄为最高，陛下便是神霄府的玉清王，陛下道号是长生大帝君。陛下在神霄府时候，府中有个名叫褚慧的仙卿，那便是贫道。陛下今世下凡为帝，贫道自然也要凡世辅佐陛下。” 徽喜道：“仙长继续说下去？” 灵素道长道：“陛下本为玉帝长子，在天宫尽享富贵，但陛下善良，凡夫俗子被天竺之教所惑，所以恳求玉帝，愿意下凡为百姓之主，令天下归于正道。” 徽不时点头。灵素道长指着蔡京道：“陛下可知此人？” 徽茫然道：“蔡京蔡爱卿，乃是朕的丞相。” 灵素道长道：“蔡大人今世是陛下丞相，前世之时，蔡大人乃是神霄府的左元仙伯，辅佐陛下处理南天界事务。”灵素道长手指童贯道：“陛下，童大人乃是神霄府的右元仙伯，辅佐陛下处理北天界事务，王黼大人乃是文华吏，盛章大人乃是宝华吏，梁师成大人乃是元生郎，李邦彦大人乃是元天郎，蔡攸大人乃是武元君诸位大臣皆是神霄府中陛下的手下。今世陛下下凡为帝，各位仙吏亦随陛下下凡，作为陛下今世臣子，来辅佐陛下。”徽喜极而笑。灵素道长继续道：“陛下宫中可有一位名叫诺衣的娘娘？” 徽点点头，道：“仙长怎得知道？” 灵素道长道：“诺衣娘娘正是神霄府的九华玉真安妃，亦随陛下凡界。” 徽若有所思，道：“仙长如此说来，朕倒是记起来了。” 灵素道长道：“贫道今日拜见陛下，是因为昨夜玉帝召见贫道，命贫道给陛下托个口信。” 徽道：“玉帝有何，仙长尽管说来？” 灵素道长道：“玉帝对贫道说，陛下自为百姓之主以来，国富民强，百姓乐业，玉帝深感欣慰，但仍有一些迂腐之人天竺，玉帝特赐陛下阳寿万年，以这些愚夫俗子。” 徽喜道：“朕当谨遵玉帝仙旨。” 灵素道长道：“陛下虽有玉帝所赐万年阳寿，但阳界却不能万年不老，陛下虽为龙体，但仍需要精心养护。” 徽道：“那朕该如何才好？” 灵素道长道：“贫道修得一仙方，陛下能益寿延年，长生不老。” 徽喜道：“仙长快快说来？” 灵素道长道：“贫道所修仙方，需要陛下龙体，滋补阳气。地点，需在山水之间，且林木葱茏，鸟语花香，流水潺潺，乐声绵绵，贫道已到艮岳山一游，正是龙体的上佳之地。时间最好在复苏的阳春时节，但其它季节也需。此仙方还需年芳二八之未婚女子一万名，并且这些女子需五官和谐标致，脸庞白嫩细腻，头发油光黑亮，骨骼玲珑细致，肌肤白里透红。陛下需每隔数日，在之地采集这些女子的阴盛之气，以滋补陛下阳光之气。” 徽大喜道：“仙长所修仙方确实不错，不过是否有些不妥？” 灵素道长高声道：“陛下长生万年，乃是玉帝谕旨。” 徽看看大殿众臣，道：“诸位卿家有何见解？” 蔡京上前道：“陛下，当前我大宋国库充盈，钱粮满仓，《易》曰：丰亨豫大，太平盛事，正是陛下保重龙体之时机。况且，陛下乃是真命天子，岂能拘泥于之礼？灵素道长乃是半个仙家，道长仙方必是灵丹妙药。” 徽道：“丞相言之有理，不过” 童贯上前道：“陛下长生万年，乃是万民之福，国家之福，陛下有何挂虑？” 王黼大声道：“陛下长生万年，乃是玉帝谕旨，陛下保重龙体啊！” 李邦彦泣声道：“陛下若不保重龙体，恐失玉帝所托，陛下” 徽为难道：“诸位爱卿如此，那朕不得不去做了。蔡丞相，就由你筹办仙长仙方之事。” 蔡京大声道：“是，陛下。” 徽叹道：“先皇为天下劳累平生，却是忧愁多于欢乐。如今四海太平，我才有机会稍稍轻松，一下自己身体，这也是与民同乐啊。” 梁师成大声道：“陛下所言极是，有言先天下之忧而忧，后天下之乐而乐，说的就是陛下您啊！” 徽哈哈而笑。 童贯上前道：“陛下，当前我朝国力昌盛，兵精粮足，正是收复燕云十六州的绝佳时机。” 徽慌道：“当今，国泰民安，其不甚好？还是勿开战事为妙。” 蔡京道：“陛下，收复燕云十六州，乃我大宋世代之夙愿，若能收复十六州，列祖列都将刮目相看陛下之丰功伟绩，那时，陛下功业可比尧舜，秦皇汉武都不及陛下呀！” 徽道：“收复十六州是朕的平生之愿，但辽国虚实不知，还是等黄爱卿回来再议不迟。” 蔡京道：“辽国国力，天祚帝无道，辽军人少势弱，辽国实在不足挂齿。” 徽思道：“辽国若此，实该伐之。” 童贯道：“臣只需十万兵马，便可歼灭昏辽。” 徽道：“童爱卿用兵如神，朕早知道，不过童爱卿可有黄爱卿的消息。” 童贯道：“黄大人已经出使金、宋两国归来，现已到了我大宋境内，估计十余日时间可回京师。” 徽喜道：“如此甚好，等黄爱卿回来，咱们再议伐辽之事。若辽国势弱，朕必伐之。” 童贯道：“是，陛下。” 徽道：“太湖巨石昨夜发光，光临艮岳，此乃千古奇观，诸位大臣随朕一同前去观看。” 群臣：“是，陛下。” 黄裳、阿虎、王一叶和蔡可、丫儿离开定州，转眼之间已到了河南境内，估计再行三四日，就能到达汴京。五人不再匆忙，找了一个酒馆，好好吃了顿，又将马匹喂饱，然后驾马上。但见乡间村落逐渐稠密，上行人逐渐增多，此时离汴京已是不远，黄裳心中感慨万分：“此次出使金、辽两国，历时三月有余，终于将要回到汴京。出行之时，铜墙铁壁四兄弟跟随左右，归来时却没了他们踪影；在上邂逅蔡可，蔡可美若天仙，又救了自己性命，与之结为连理，似是命中注定了一般。而在燕京刺杀自己的刺客，虽身穿辽国服饰，却并非是辽国人。那三名刺客武功平平，毫无内力可言，不可能施展细如绣花针的暗器，屡屡的大必定另有其人，那个大究竟是谁，却仍然不知。铜墙铁壁四兄弟、王老伯一家人、凤儿姑娘、朵儿公主而死，自己空有一身本领，却不能为他们报仇。这次出使金、辽两国的目的是打探两国虚实，金国强盛，辽国羸弱，但联金伐辽却不可行” 蔡可见黄裳久久不语，问道：“你在想什么？”黄裳道：“这一之上，经历事情太多了，我在想这些事情。”蔡可道：“你怎么不高兴？”黄裳道：“去时铜墙铁壁四位大哥还在，现在却没有了，而害人凶手仍未找出，所以心情有些低沉。”蔡可驾马不语。这时王一叶道：“黄大哥，燕京城的那三名辽国刺客，不就是害人无数的大吗？”阿虎亦跟着道：“是啊，黄大哥，那三名刺客也想杀了咱们，幸亏被蔡可姐姐救了，这样蔡可姐姐也给他们报了仇。” 黄裳淡淡一笑，道：“那三名刺客武功平平，绝非铜墙铁壁四位大哥的对手，就算使用暗器，也很难将他们同时，更何况刺杀森严的朵儿公主。并且，那三名刺客并非辽国人，辽人刺杀咱们，唯一目的就是宋、金联盟，所以不会在本国境内刺杀咱们。而辽主无道，也不会去想宋、金联盟的事情。”王一叶点点头，道：“那三名刺客却是何人？”黄裳道：“我看那三名刺客倒像是女真人，金主阿骨打有吞并天下的野心，在阿骨打看来，若消灭我大宋必然先排除掉我黄裳，所以阿骨打把朵儿公主许配给我，以此来我。而朵儿公主后，阿骨打便想到了刺杀于我。”王一叶道：“黄大哥所言很有道理，如此说来，还真是女真人刺杀咱们。” 蔡可面色沉重，对黄裳道：“你想了与我完婚的事了吗？”黄裳笑道：“当然想了，这次回到汴京，我便广邀亲朋好友，与你完婚。”蔡可道：“你以前说的话还算数吗？”黄裳道：“我说了什么？”蔡可道：“你说陪护我终身，你在佛祖面前也许愿，说要和我永远在一起。”黄裳道：“当然算数，回汴京后咱们完婚，不就永远在一起了吗？”蔡可轻轻微笑，停了一会，蔡可道：“如果你知道他们的人是谁了，你会怎么办？”蔡可刚说完，只听前方传来一阵哭叫声，黄裳等人顺声看去，只见一名女子蹒跚跑来，那女子跑到黄裳五人面前，哭喊道：“壮士救命，壮士救命！”黄裳停住马匹，问道：“姑娘为何这般？”那女子道：“他们把我的爹娘逼死了，还要抓我回去，把我们山内”那女子正说着，只见两匹马从后面快速追来。那女子哭道：“就是他们，就是他们”黄裳道：“姑娘不必害怕。”黄裳抬头观看，骑马人却是两名官差。 转眼间，那两名官差已来到黄裳等人面前，黄裳大喝道：“你们为何要抓这名女子？”一官差怒道：“你是何人，敢管的事？”王一叶道：“瞎了你们狗眼，这是卿差，一品侍郎黄大人。”此言一出，那两名官差赶忙翻身下马，叩拜道：“不知黄大人尊容，望黄大人赎罪。”黄裳道：“起来吧，不知者无罪。我方才问你，你们为何要抓这名女子？”一官差道：“大人，皇上要征集天下，此女子乃我林南县进贡女子。马上快到京师了，这女子却偷偷跑了，所以我们才要抓他回去。”黄裳怒道：“皇上何时征集天下了？莫不是你们借皇上之名，强征良家少女？”那官差慌道：“圣旨，是要杀头的，我们哪敢犯如此大罪，皇上确实要征集天下，这些女子就要运往京师，队伍就在前面，黄大人可亲自去看。” 黄裳等人随那两名官差向前走去，只见前面有一队人马，中间有几辆马车，车上坐着数十名少女，这些少女皆满面泪水，有的少女还被绑在车上。马车周围是十多名随行官差，为首一人身穿官服，手持马鞭，正在焦急等候，一名官差对黄裳道：“这便是我们林南县县令。”另一名官差赶快前去通报。 那林南县令快走几步，跪倒在地道：“参见黄大人。”黄裳道：“你这些女子却是为何？”那县令道：“大人，是奉旨行事。皇上修建艮岳山，要征集天下一万名，我们县衙需要交纳五十名。”黄裳眉头皱起，道：“你们是奉皇上的谕旨？”那县令道：“我们是奉蔡京蔡丞相的旨意。”黄裳道：“你将这车上女子原带回，让她们各自还家。”那县令急道：“黄大人，蔡丞相亲自传令至本县，如此恐怕下官不好交待。”黄裳道：“我自会禀告皇上，你返回你县吧。”那县令踌躇道：“大人我林南县距此有一百多里再说，这些女子也是自愿去服侍皇上”黄裳怒道：“，这些女子哪个是自愿跟你来的？”黄裳调转马头，对着车上女子大声道：“你们是自愿跟他来这里的吗？”车上女子哭成一片，纷纷道：“我们是的。”“是他们抓我们来这里的”“我们不想去” 黄裳转过身来，对那县令道：“这就是你说的自愿？”那县令扑通跪倒在地，道：“小的也是无奈，这些女子交不上去，小的这顶帽就保不住了。”黄裳道：“你休要担心，我自会禀报皇上，你现在将这些女子都带回家，上要好生招待，一个都不能。”那县令忙道：“是，是，小的这就赶回去。”车上女子面色变得欣喜，不住向黄裳作揖道谢。那县令招呼手下差役，调转马头，向回走去。 方才那女子站在黄裳马后，久久不动，黄裳道：“姑娘也随着他们回去吧。”那女子跪在地上，哭道：“大人，小女现在父母双亡，请大人收留了小女子，小女子愿大人，为大人洗衣扫地，端茶倒水。”那女子说着，不禁低声抽泣起来。黄裳忙道：“姑娘快快请起，姑娘快快请起。”黄裳说着翻身下马。那女子站起身来，神色凄然。黄裳问道：“姑娘在家可有其它亲人？”那女子道：“小女在家中与父母相依为命，现在父母双亡，小女已没有任何亲人了。”黄裳道：“那你就随我们走吧。”那女子感激道：“谢大人。” 这时，只听蔡可道：“不行！”蔡可驾马走到那女子面前，道：“你快走，我不喜欢你跟着我们。”黄裳道：“蔡可，她现在无依无靠，就让她跟着咱们吧。”蔡可大声道：“不行。”说着飞身下马，拔剑向那女子刺去，蔡可宝剑奇快，转眼已到了那女子跟前。那女子在黄裳与蔡可中间，要阻拦蔡可宝剑，已是不能，黄裳忙挥起长袖，将那女子忽地卷起，躲过刺来宝剑。蔡可怒道：“你还抱她。”说着举剑又向那女子刺去。黄裳挽起那女子，避开蔡可宝剑，顺势将那女子置于身后，黄裳怒声道：“你怎得如此，你不喜欢她，也不能如此对她呀？”蔡可凄声道：“你竟然处处护着她。”说着不由流下眼泪。黄裳道：“这怎么是护着她？你如此行事，也太没道理了。”蔡可大声道：“我不喜欢她，我就是让她走。” 此时那女子已被吓得不知所措，茫然道：“大人不必为我争吵，我走了，我走了”说着，那女子迈步走去，刚刚走了一步，忽然，那女子身子踉跄，晕倒在地。黄裳忙俯身过去，把那女子脉搏，那脉搏极为微弱，想必这一饥寒劳累，加上父母双亡的悲苦，身体已经异常虚弱，而刚才又受到如此惊吓，所以才会晕倒在地。黄裳将自己内力输给那女子，又让阿虎拿了些水和干粮，喂给那女子后，那女子渐渐苏醒过来。那女子道：“谢谢大人，我不给大人添麻烦了，我要走了。”黄裳道：“你不必走，你就跟随我们吧。”说着将那女子馋起，扶于自己马上。 众人牵着马匹，步行而走。黄裳道：“姑娘叫什么名字？家在哪里？”那女子道：“小女名叫尹卿，家在林南县的大湾庄。”黄裳道：“他们是如何逼死你爹娘的？”那女子道：“他们给爷挑选未婚女子，他们就选中了我，我的爹娘知道，如果让他们把我送入宫中，就等于把自己女儿扔进了。我们庄已有三名女子被选入宫中，一名女子入宫不久便死了，一名女子三年后被送回来，但人却疯了，还有一名女子至今没有音讯。我的爹娘死活不让我去，但他们说若不让我去，就得交一百两纹银。我家哪里有那么多钱？我爹娘无奈，只能让他们把我带走，我刚走出，我爹娘就跳井自尽了。”尹卿说着，不由轻轻哭了起来。 黄裳怒道：“岂有此理！”挥掌向旁一颗大树拍去，只听“喀嚓”一声，那大树连根折断。王一叶道：“黄大哥，地方官员，朝廷也非清白之辈，不如咱们不回去了，咱们占山为王，总比在朝中为官要好。”黄裳喝道：“放肆！”黄裳停了一下，声音稍缓，道：“国家兴亡，匹夫有责，不管朝廷怎样，咱们都要报国。”王一叶道：“黄大哥让我怎么做，我就怎么做，这一辈子我跟定黄大哥了！”黄裳低声道：“，百姓疾苦如斯，我一定要力荐皇上，惩歼除恶！” 蔡可道：“你总是喜欢管这许多的事情。”黄裳道：“这关系我大宋安危，我怎能不管？”黄裳看看蔡可，脸上满是关心之情，黄裳柔声道：“蔡可，你不生气了？”蔡可道：“我只是不喜欢你不高兴。”黄裳微微一笑，道：“那你就不要生气。”蔡可点点头。 不觉已至晌午，阿虎、王一叶打了几只山鸡，准备中午饭食，尹卿打水安灶，找柴引火，甚是勤快。黄裳对蔡可道：“多好的姑娘，还是让她跟着咱们好。”蔡可道：“我不喜欢她。”蔡可起身走到尹卿面前，问道：“你要嫁给黄大哥吗？”尹卿忙摇头道：“小女子怎敢嫁给黄大人，小女子无半分非分之想。”蔡可道：“如果黄大哥让你嫁给他，你嫁给他吗？”尹卿慌道：“黄大人正直善良，武功高强，小女子怎有福嫁给黄大人？”蔡可重复道：“我问的是如果黄大哥让你嫁给他，你嫁给他吗？”尹卿满面通红，低声道：“黄大哥，不，黄大人对小女有救命之恩，小女愿服侍黄大人一辈子。”这时，黄裳走过来，道：“蔡可，你在做什么？”蔡可不理黄裳，继续对尹卿道：“你是要嫁给他了？”尹卿轻轻点头。 蔡可哼了一声，拔剑向尹卿刺去。黄裳大怒，挥手向宝剑打去，只听“当啷”一声，宝剑掉在地上。黄裳道：“蔡可，你怎得如此？”蔡可哭道：“她说她要嫁给你！”黄裳怒道：“是你逼她，她才说的。”蔡可大声道：“我不管！” 尹卿躲在黄裳后面，吓得一声不语。黄裳看看尹卿，道：“不要怕。”然后向前两步，捡起宝剑递给蔡可，黄裳道：“以后绝不许再这样了。” 蔡可接过宝剑，右手突然一挥，黄裳突然看到一团粉红什物从蔡可手中飞出，直奔尹卿而去，一霎那间，尹卿摔倒在地，一动不动。黄裳忙转身向尹卿走去，只见尹卿眉心处有一针尖般小孔，鲜血不断从中流出！黄裳猛地呆住了，久久不能言语。 许久，黄裳道：“你使用的是这种暗器？” 蔡可见尹卿死去，神情轻松许多，道：“是。” 黄裳只觉脑袋“嗡”地一声，黄裳木然道：“你是不是了铜墙铁壁四位大哥？” 蔡可道：“我本不想杀他们，我杀了微儿，他们想阻拦我，我就杀了他们。” 黄裳道：“你为什么杀微儿？” 蔡可道：“她想要和你成亲，我不喜欢。” 黄裳道：“你连她爹娘也杀了。” 蔡可道：“我也不想杀他们，可是他们见我杀了微儿，便急了，所以我就杀了他们。” 黄裳道：“你为什么也杀了凤儿，她是的。” 蔡可道：“她爹说要把她嫁给你，我听到了。” 黄裳道：“到了金国后，因为朵儿公主要嫁给我，你也把她杀了。你一直跟着我们去了金国。” 蔡可道：“不是的，我听说你们要去金国后，我就先去了。” 黄裳道：“你句句说的都是实言，蓬莱渔民说有一个婆婆和一个丫鬟渡海到金国去，就是你们。” 蔡可道：“那就是我和丫儿吧，我们也是从蓬莱渡海去金国的。” 黄裳道：“你们戴了面具，自然不易被认出。” 蔡可道：“自从我扮成婆婆后，就没人再看我了，后来我就让丫儿也扮成了婆婆。” 黄裳道：“这许多的人都是你杀的，都是你杀的。” 黄裳面色毫无表情，神情呆滞。蔡可却轻松随意，每次回话，好似在说旁人，完全与自己无关。 黄裳反复道：“这许多的人都是你杀的，都是你杀的。” 蔡可看着黄裳，关切道：“你怎么了？” 黄裳突然大声道：“你就是那个大，你就是那个害人无数的大！” 蔡可吓了一跳，道：“你怎么了，我不就杀了几个人吗，我不喜欢他们嫁给你。” 黄裳低吼道：“你就是我们苦苦寻找的大，你了那么多人，今天我要替他们报仇！” 蔡可怯声道：“你要杀了我吗？” 黄裳道：“我要杀了你，我要替他们报仇！”黄裳说着，挥掌向蔡可击去。 蔡可举剑挡住攻来掌式，泣声道：“你怎么可以杀了我？” 黄裳道：“休要废话，出招吧！”黄裳掌掌相交，毫不留情，蔡可不得不挥剑迎击。那蔡可武功却也不弱，但哪里是黄裳对手。没几个回合，蔡可宝剑已脱手而飞。黄裳又一掌下去，蔡可被击倒在地。 黄裳怔怔道：“你害人无数，今天我要杀了你！”蔡可看着黄裳，呜咽而泣。黄裳慢慢举起双掌，就要向蔡可击去，丫儿急跑了过来，用身子护住蔡可，丫儿急声道：“不要杀她，不要杀我家小姐，黄大人，她救过你的命！不要杀她！”黄裳顿了一下，道：“这许多的性命却又怎样？”丫儿哀声道：“她是蔡京蔡大人之女！你和蔡大人同属朝廷重臣，你杀了蔡大人的女儿，蔡大人岂肯？如此将相不和，对我大宋不利呀！” 黄裳猛地愣了一下，道：“，她怎能是蔡京之女，如果她是蔡京之女，人们蔡京，她怎能？”丫儿道：“她真的是蔡大人的女儿，我们小姐就是这个脾性，她出生后没叫过蔡大人一次爹爹！她喜欢的事就做，不喜欢的事就不做，小姐说她不喜欢蔡大人，所以不管蔡大人如何宠她，她对蔡大人一直是冷若旁人，从不关心，别人怎么对蔡大人，她都不管。我们小姐就是这个脾性，她真的是蔡大人的女儿！” 黄裳猛然想起，自己考中进士后，去拜见丞相蔡京时，在丞相府中曾见到一位小姑娘，那小姑娘正是蔡可模样，只是那小姑娘年纪尚幼，与现在蔡可有些差别。丫儿如此一说，那小姑娘便是蔡可了。 只听丫儿道：“她真的是蔡大人的女儿，我们小姐曾对我说，她小时候在丞相府曾见过你，你就不记得了吗？”黄裳慢慢道：“我记得了。”丫儿道：“你和蔡大人同属朝廷重臣，如果将相不和，国家怎能安定？” 黄裳收起双掌，道：“她的武功是谁教的？”丫儿道：“是童贯童大人教的。”黄裳淡淡道：“童贯与蔡京关系甚好，也只有童贯能教给她这样的武功。”丫儿哭道：“我家小姐非常喜欢你，她又救过你的命，求你不要杀我家小姐！” 黄裳看看蔡可，泪眼朦胧，哽咽无语。黄裳道：“你们走吧。”丫儿忙扶起蔡可，就想离去，蔡可大声道：“我不走，你说过和我在一起，你说过你要明媒正娶我！”黄裳怔了一下，转身后退数步，只见尹卿躺在地上，似是睡着了一般，微儿姑娘、凤儿姑娘、朵儿公主也是似这般死去。黄裳眼望蔡可，道：“仅仅因为她们说了要嫁于我，你就杀了她们，你手辣，毒如蛇蝎，我怎能和你共度一生？”蔡可哭道：“你说过你说话算话，你现在怎么又变了？”黄裳道：“就算我同意，我的父母也不会同意，父母一心向善，岂能纳你入门？我宁可落个食言！” 尹卿身旁是座土山，黄裳“啊”地大叫一声，双掌猛地推去，一抛黄土盖在尹卿身上。黄裳跨步上马，与阿虎、王一叶急驰而去，只听后面蔡可大声喊道：“你回来，我不让你走” |